東西都準備好後,我跟傑洛米走出別墅,沐浴在我到現在還不知道是怎麼產生的陽光下。
「傑米,我們這次除非到了最後關頭,不然絕對要隱藏好我們的身分,因為……」
「我們面對的是羅爾的手下,你怕會引來本尊……」可惡!傑米你老是**的話。
「總之,我們就先想辦法接近那位教職員吧。你還記得他叫什麼名字嗎?」我完全沒有去記那個被害者的姓名,只約略有個印象,到底叫什麼啊……
「他的名字是西里爾‧布尼安。」傑洛米白了我一眼,從背包裡拿出一份厚厚的資料給我。「你早該把他的身家背景都記住吧?」
「又沒什麼影響,反正我們本來就是要假裝不小心認識他,只要掌握他出現的地點不就行了?」我不甘示弱的反駁,一邊飛快的翻閱資料,因為我記憶力很強,幾乎是過目不忘。翻閱完後,我把資料還給傑洛米,說。「好啦,快點!走吧!」傑洛米馬上伸手拉住我的衣服。「這次我一定不會再出錯!」
眼前景物一轉,我們出現在倫敦的某個小巷子中。
「你確定我們是出現在對的時間?」傑洛米懷疑的問。你就那麼不相信我就對了!我瞪了他一眼,拉著他走出巷子,隨手抓了一份報紙給傑洛米,也順便丟給賣報紙的小孩子一點小費。「諾!你看看!1897年4月17日,那位西里爾先生剛好是在距今天半年後的未來被謀殺,怎麼樣?半年的時間夠讓我們調查了吧?」
「為什麼選今天?」
「因為他今天破例沒有帶著老婆出門散步,只有他自己。」我笑著。「剛好是認識他的好機會,誰知道他老婆是不是就是羅爾的手下?」看吧,我都不禁佩服起我的冰雪聰明了。
「說的有道理……」傑洛米同意道。他看了看四周。「那,這裡是哪裡?我們要在哪裡認識他?」
我指著前方的小公園,當作回答。「走吧!如果我記得沒錯,他的散步路線一定會經過那張椅子。」我快步走向那張公園長椅,傑洛米則跟在我身後。
「你覺得他會跟我們兩個一副軍人樣的人交朋友嗎?」到達目的地後,傑洛米馬上問。
「應該會吧……就我所知,他兒子的志向就是當個軍人……」我在腦中搜尋我不久前才看過的資料。「今年是1897年,所以他兒子目前應該只有9歲。看看,人家從小就立志要從軍,阿你勒?」我故意鄙視的看著傑洛米,果然看到他用兇狠的目光回瞪著我。我趕緊想找個別的話題,剛這麼想,遠遠就看到一個金髮男子走來,還牽著一個同樣有著一頭漂亮金髮的小男孩。「不說了,目標接近中……」
「還目標接近中勒?你在演哪齣戲?」傑洛米沒好氣的打了我的頭。
我還來不及向他抗議,就聽到一個清脆的孩童聲大喊著:「爸爸你看!他們是軍人耶!」我一笑,沒想到那麼輕鬆的就找到接近他的理由了……「我可以跟他們講話嗎,爸爸?拜託……」
「不行!」西里爾小聲的斥責著男孩。「他們可能在做很重要的工作,不可以去吵人家……」兩人一邊講話,一邊走近我們。
「啊……」小男孩,失望的低下頭,在經過我們時,還頻頻的回頭一直看著我們。
「小雷!這樣很不禮貌!」西里爾對著小男孩說。小雷?不會他兒子剛好也叫雷吧?察覺到我們的目光,西里爾朝著我們抱歉似的一笑。「對不起,兩位大人,請原諒我兒子的無禮……」
「沒關係。」眼見此時正是與他攀談的好時機,我馬上說。「反正我們現在在休假,不過……」我望了一眼被喚做小雷的男孩。「看樣子令郎對我們的職業很有興趣?」我承認我是明知故問,反正又沒人知道……
「是的,小犬從小的志願就是當個偉大的將軍,讓您們二位見笑了……」
「怎麼會呢?我們國家需要的就是像令郎這樣的人才!」傑洛米笑著說。
這時,小男孩微微的拉動西里爾的衣角。「爸爸……我也想跟軍人叔叔講話……」叔叔?!敢叫我叔叔,你這個小鬼!我今年才……
「喂,你現在的確是叔叔……」傑洛米小聲的提醒我。我的臉色一定不好看。不過,經過他的提醒,我才想起我現在的樣子的確比較……年長。
「這位弟弟,你今年幾歲啊?」我笑吟吟的蹲下身,對著男孩說。
「我今年9歲了!」男孩挺直了腰,驕傲的說著。
「哇!」傑洛米也蹲下來。「你爸爸說你以後要當軍人,是真的?」
「對!我以後要當一個很厲害很會打架的軍人!」男孩大聲的回答。
「小雷!」西里爾不禁喝斥男孩。「只會打架哪裡可以成為軍人?軍人還必須學會殺敵……啊,」說完,似乎是意識到自己有點說錯話了,他急忙對著臉色有點差的傑洛米道歉。「對不起,大人!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我沒有殺過人。」傑洛米很淡很淡的說。「不殺人也可以當個好軍人的。」
「對不起!」西里爾慌張的不停道歉。
「叔叔好厲害!我以後也要像叔叔一樣!」男孩羨慕的?。
「對了,我還沒請教您的姓名呢……」我連忙轉移兩人的注意力,對著西里爾說。
「喔,我的名字是西里爾,西里爾‧布尼安。他是我的兒子,雷克斯。」西里爾連忙回答。
一瞬間,我注意到傑洛米的表情變了,變得有點……怎麼說…懷念?他應該是沒見過他們的啊……
「雷克斯,我相信你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個好軍人的!」傑洛米慈愛的摸摸雷克斯的頭,說。
「嗯!我要像叔叔一樣!」雷克斯很高興的用力點頭答應。
「我是傑‧梅森,這位是艾爾‧布萊克。」傑洛米站起身,自我介紹。為了隱藏行蹤,我和傑洛米決定用假名。「你好。」他伸出手。
「您好。」西里爾愣愣的握住。「那個……剛剛我說錯話了,對不起……」
「沒關係,」傑洛米打斷他。「會有這種印象很正常,我並沒有放在心上……」
「對了,布尼安先生。」我說。「其實我們是到這裡休假的,但苦於不熟悉此地的環境,請問你願意充當我們的導遊,帶我們逛逛名聲響亮的大城倫敦嗎?」
「爸爸,答應叔叔啦!」雷克斯小聲的再次拉拉西里爾的衣角。
「這是我的榮幸。」西里爾回答。
太好了,第一階段成功!
「梅森大人、布萊克大人,這邊走!」西里爾帶著我們穿過一條條繁華的街道,最後,停在一間別緻的小房子前。「這是寒舍,如果兩位大人願意的話,在兩位的休假期間可以暫住在此。」
「叫我艾爾就行了,布尼安先生。」我笑著說。「既然你都那麼說了,那我們就打擾了……」
「是的,艾爾大人。」我苦笑,天啊……實在是有夠受不了敬語的!誰來叫他不要那麼恭敬啊?似乎是習慣別人對他的稱呼,傑洛米反而顯得很自然。
「傑叔叔,艾爾叔叔!我可以把我的玩具借給你們喔!」一進屋,雷克斯就興奮的拉著我們兩人說。
又是叔叔!我笑著對雷克斯說:「小雷,你可以叫他傑叔叔,可是你要叫我艾爾哥哥喔!」
「為什麼?」這個死小鬼!我明明就沒把自己搞得那麼老!
「因為哥哥不是叔叔啊……」我皮笑肉不笑的回答。「而且你以後不是要當軍人嗎?要記得,長官對你說什麼你都要聽,所以你要叫我艾爾哥哥!」
「是,艾爾哥哥!」果然還是這招有用,一聽到可以當軍人,這孩子馬上什麼疑問都沒了。
「布尼安先生,很謝謝你讓我們住下。」傑洛米說。
「哪裡。」西里爾笑道。「能幫上您們的忙,我很高興。」
「布尼安先生,你支持令郎的志向嗎?」傑洛米突然問。我不解的望著他,幹嘛問這個?跟我們的任務沒關係吧?
「不管到最後他選擇的是什麼,我都不會反對!」西里爾堅定的?。「我相信他的決定。」
「雷克斯真幸福,能擁有像你這樣的父親……」傑洛米帶有些微羨慕的說。
「謝謝您的讚美。」西里爾高興得說。
晚上,我看著在床上發呆的傑洛米,看來,他以前一定認識他們!
「你認識西里爾?」我問。他愣了一下,搖頭。「不介意告訴我吧?你今天恍神的原因。」
「我不認識西里爾,」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認識的是雷克斯……應該說是22歲的雷克斯,我就覺得西里爾跟我認識的一個人長得很像,後來才發現他兒子就是我認識的那個雷克斯。」
「雷克斯是你朋友?」他點點頭。
「可以說,沒有雷克斯的話,就沒有現在的我……」他說。「你應該知道我生在軍官家庭吧?原先我很厭惡為了升官而殺人,本打算當個一輩子的平凡小兵,沒想到遇見了雷克斯和戴維,他們改變了我原先的想法,可惜,他們後來雙雙戰死在戰場上……」他惋惜的說。「就是他們兩人點悟了我的!」
「真有趣。」我說。「100多歲的你影響了9歲的雷克斯,讓他長大後改變了20幾歲的你,以至於20歲的你活到100多歲後影響童年的他……天啊,你們的關係真是複雜……到底是誰先影響誰的啊?」不行,再想下去連我那麼聰明的腦袋也會爆掉的!
「誰知道……」傑洛米淡淡的笑著。「我再一次見到雷克斯竟然是他不認識我的時候……」(有關傑洛米與雷克斯的故事情節請見第十章)
「那麼傷心幹嘛?」我重重拍了傑洛米的肩膀。「反正他以後一定會認識你啊,怕什麼?」
「話是那麼說沒錯,可是我會有失落感耶……」
「現在重點是任務好嗎?誰理你那無關緊要的失落感?」我不悅的?。
「開玩笑的啦,我沒事!」傑洛米笑著說。「所以,我們的下一步是什麼?」
「當然是跟西里爾混熟!」我理所當然的說。「首先一定要先叫他別再叫我大人!」我真是恨死別人把我當成他的上司了!
「人家喜歡就好,幹嘛強迫人家……」傑洛米好笑得看著我。「你如果用命令的他反而會更怕你……」
「反正我一定要讓他把我當成普通朋友看待!」我賭氣的?。
「唉,你這也是無關緊要的事吧?」
「哪會無關緊要?這是跟他混熟的重要方法!」
「是是是,你說的都對!」
隔天一早,我們一走下樓,就看到西里爾一家三口已經坐在餐桌旁,但都還未開動。西里爾一看到我們,馬上站起來。「兩位請坐,早餐已經幫您們準備好了。」他指著他身旁的兩個椅子說。
「謝謝。」傑洛米道謝,率先坐上椅子。
「布尼安先生,我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我喝了一口牛奶,說。
「大人有什麼吩咐?我一定會盡力為您辦到!」
「其實不是什麼很難的事……」我笑著。「只是呢,我這個人最討厭有人把我當成他們的上司、長官,所以,可以請你把我當成你普通的朋友嗎?」
「這怎麼可以?!」西里爾驚叫了一聲。「您是大人啊……而我們只是普通的老百姓,我怎敢對您不敬……」
「因為我不喜歡。」我斬釘截鐵的?。「雖然我是軍人,但我不喜歡和別人互動都有一道上司和下屬的鴻溝,喔,我可以叫你西里爾嗎?這樣比較有親切感……」
「當然可以,您怎麼叫我都行!」西里爾馬上回答。
我有點不悅的皺起眉頭。「把我當成普通人,真的那麼困難嗎?」
「不……不是,只是我……」西里爾結巴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艾爾!」傑洛米突然出聲。我愣了一下,喔對,艾爾是我現在的名字,差點忘了……
「幹嘛?」我疑惑的望著他。
「布尼安如果不願意,你又何必勉強他?在我看來你這樣根本就是利用你的地位來命令人,叫他怎麼把你當成普通朋友?」
「………」我沉默了。是啊,我這樣不就是在命令人嗎?可是到底要怎麼讓他把我當成朋友?
「布尼安,」傑洛米溫和的?。「艾爾他沒有惡意,只是他從小就不喜歡階級差距,不喜歡有人在他面前對他太拘謹,所以如果你可以把他當成普通人,就是對他最好的尊敬!」
我有點喪氣的吃著桌上的食物,卻聽到西里爾主動對我說話了。「艾……艾爾?您……不是,你等一下願意跟我們一起出門嗎?我可以帶你們去參觀一些著名景點……」
感謝爸!他終於肯叫我的名字了!
「好啊!西里爾,你也直接叫我旁邊的這位傑吧……雖然我不喜歡分階級,但我才不要矮這個傢伙一級勒……」
「艾德,你本來就比我矮很多級……如果在我那個時候,我隨便一道命令就可以讓你人頭分家……」傑洛米小聲的在我耳旁說。
我當然知道,你可以不用說出來沒關係,自從得知我身旁的都是將軍後我心裡就已經很不平衡了你還非要提醒我?
「你就讓我過過當將軍的癮又不會少一塊肉……」我也小聲的嗆回去。
「這位就是布尼安夫人吧?」傑洛米不理我,對著從剛才就沒怎麼講話的漂亮女子說。
「這是我的妻子,潔兒。」西里爾連忙介紹。
「兩位大人好……」潔兒靦腆的笑說。
「小雷,你怎麼都不說話,昨天你明明一直講話的?」我對著一旁安靜的吃早餐的雷克斯說。
他慢慢的放下湯匙,吞下嘴裡的食物後才說。「媽媽說嘴裡有食物的時候不能說話,因為我以後要當軍人所以我要守規矩!」
「小雷好乖!」傑洛米稱讚說,果然讓小雷的臉瞬間害羞的漲紅。
「是啊,小雷以後一定是個很厲害的將軍!」我也稱讚著,小雷的臉變得更紅了。
他們的家庭算是和樂,只不過潔兒有點寡言,雖說看的出是個教養極佳的女子,但似乎過於拘謹,是我多疑了嗎?除了小雷之外,我對西里爾周遭的人都抱著不信任的態度,結果搞的他身旁的每個人都有嫌疑……唉,當偵探真難,根本就是在殘害我的腦細胞嘛……要是到時候變笨了怎麼辦?
「傑米,你覺得潔兒怎麼樣?」吃完早餐後,我們回房做些出門的準備。
「這個時代很普通的家庭主婦。」傑洛米淡淡的回答。「艾德那是你不知道,這個年代的女人是很乖的……像我妹,老是只敢私下跟我抱怨他被限制東限制西,一堆禮儀快讓他悶死了……唉呀,像你這種小孩子不懂啦!」
「誰說我不懂!我只是忘了這個時代跟我生長的年代不同好嗎?」
「你又沒親身經歷過哪算懂?」傑洛米不屑的?。
「你也不算有好嗎?你只是聽你妹說,哪有”親身”經歷,難道你以前是個女人?」哼!敢跟我鬥嘴?也不想想自己有幾兩重!「還真看不出來呢!」
「你……」傑洛米瞬間說不出話來。「算了……再繼續跟你講下去,我一定會短命。唉!只能怪我誤交損友……」
「是啊,我是損友……你是沒聽過臭氣相投喔?所以你也差不多啦……」
「艾德!你閉嘴!」看來,傑洛米是惱羞成怒了,修養真是差!
我們隨著西里爾和小雷出門,他們父子倆帶著我們逛遍了倫敦的許多著名景點,那些景色我以前根本只在照片裡見過,一路上我的嘴巴幾乎沒有闔上過。實在是太感動了!要是以前認識的朋友知道我現在竟然身處在1897年的英國倫敦觀賞只有課本裡才有的建築物,他們一定會羨慕死,不對,應該沒有人會相信吧……
「這是我任教的地方。」西里爾領著我們停在一間學校前,說。
「這是哪一所學校?」我好奇的問。結果傑洛米居然馬上露出驚訝的表情,我說錯了什麼話嗎?怎麼連西里爾父子也用好像看到怪物似的眼神看著我?
「你……你不知道?」西里爾不相信的問。
「艾德,看來你歷史常識有點不夠……」傑洛米小聲的?。「這是倫敦最好的大學!雖然不及牛津和劍橋,但也算是不錯的大學」
「我無聊去知道哪些城市有哪些大學幹嘛?」我小聲的頂回去。「記得有名的就好了啊……」
「問題是,倫敦大學在當代算是很有名了……」
「我又不是當代人!」
「爸爸,傑叔叔和艾爾哥哥他們幹嘛一直講悄悄話?」雷克斯問西里爾。
「呃……他們應該是在討論工作吧……」我注意到西里爾的表情好像快哭了,他們大概以為我們在討論什麼機密吧,也不敢問到底是什麼事,不過這樣我們才能那麼無拘無束的聊對他們來說太過刺激的話題,欸,不是那種刺激,別想太多!
「西里爾,你不帶我們進去參觀嗎?」我們兩人講完後,傑洛米才走近西里爾問。
「要!不然我怎麼會帶你們來呢?」他得意的領著我們走進。「這裡雖不如劍橋那麼的漂亮,但也是很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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